适逢短暂的假期,除去在佐治亚州北部德国风情小镇Helen的流连和Anna Ruby Fall瀑布边的忘返,大部分的时间都在充电和休息。也利用这难得的喘息之机,看完了心心念的美剧Better Call Saul (中文译名:《风骚律师》) 的六季全集。其实我并不太喜欢这里的中文译名,一来我感觉风骚这个词略显有失文雅,对于这部扣人心弦的精彩剧作来说多少有些轻浮。二来从“信达雅”的角度来说,也许翻译成《梦断阿布克基》(模仿《魂断蓝桥》但又似乎有暗示结局之嫌),抑或《克基往事》(模仿电影《美国往事》,《西部往事》那种朦胧复古美),或者干脆译作《索尔回忆录》,都优雅大气得多。当然这都无伤大雅,只是觉得这样略显草率的译名兴许会让很多观众错过这部好剧–就像一段错过的姻缘让人遗憾。

说起这部足足拍了六季的剧,想要彻底剖析是不可能的,reddit(美国版天涯贴吧论坛)上对于每一季中的每一集都单独开了一个帖子来讨论,其中不乏网友们带着不同主观色彩想法的激烈碰撞,这种盛况也可以从侧面说明剧迷们对于这部剧的喜爱和神往。

毫无疑问,这部剧的主角是Jimmy–或者说“Saul”(我更喜欢Jimmy这个称呼,其中缘由很复杂,留给另一篇博文讨论吧), 他是我在这部剧中非常喜欢的角色,但剧中最令我喜欢,甚至毫不夸张地说,让我着迷的人却是Jimmy的妻子Kim Wexler。我对于Kim的喜欢绝不是因为她的长相,好莱坞巨作中不乏沉鱼落雁的美女,Kim和她们在容颜上相比,可以说算得上是普通人了。但是Kim魅力却在于她的性格,她的才华,她的多面,以及她对于心爱之人Jimmy藏不住的爱。剧中的多处关于Kim的细节处理都让我忍不住暂停后感慨一番。

导演Vince Gilligan对于Kim出场的设计很有趣,她作为HHM公司的senior associate在开场和公司合伙人Howard一起坐在Jimmy的对立面。当时Jimmy正在为他的哥哥Chuck(同为HHM的合伙人之一)索取更大的公司补偿,双方会谈不欢而散Jimmy下楼后闷闷不平,咬牙切齿地踢翻了垃圾桶。搞笑的是,随着镜头的拉远,Kim出现在银幕前,她手中夹着点燃的香烟,背靠着停车楼的墙, 冷静站在电梯外等候。Jimmy走过来,夺过Kim手中的香烟,径直抽了一口,香烟入肺,吞云吐雾间仿佛烦恼过如云烟。寥寥3个镜头,就勾画出了Jimmy和Kim的默契的情侣关系,这也是文森导演非常擅长的镜头语言。在后面的情节中,多次出现了Jimmy和Kim在一起抽烟的镜头,而每次他们一起抽烟都说明他们遇到了新麻烦,并且要解决麻烦的征兆,值得留意品味。

Kim和Jimmy在剧中第一次单独出现在一起.

随着剧情的发展,Jimmy的落魄形象也逐渐跃然纸上,不合身的西装,开着一辆发动机都时常点不燃的日系铃木,住在黄瓜水都不让喝的越南美甲店里,每每回道办公室满怀期待新客户的电话留言却等来的都是zero message。他太需要客户了,需要一个机遇让他时来运转。与之相反,Kim则是真正的“律政佳人”,金发碧眼的她已经是“partner track”(合伙人轨道)的候选人,距离在HHM公司名字里加入一个W字母仅一步之遥。Jimmy为了和HHM竞争,精心制作了一身从头到脚模仿Howard的服装,还在他每天必经的高速公路路口挂了一副巨大的自画像广告来宣传JMM, 这样荒唐却又合乎情理的做法着实令我捧腹。 随后Kim到美甲沙龙试图劝说Jimmy却未能成功。 此时的两人,可以说身份地位悬殊,Kim却能对Jimmy不离弃,而且在后来得知Jimmy被Howard拒绝加入公司的真相后选择隐瞒,再次来到美甲店含泪请求Jimmy接受需要他放下自尊心的offer。从中不难看出Kim对Jimmy是一片真心,发自心底的为他难过,并总是偷偷替他做着最优的选择时还想方设法保护其自尊。Kim和Jimmy能走到一起其实是因为他们有着斩不断的过往。曾经Jimmy在合伙人哥哥的帮助下在公司里做文员,在mail room里和Kim一起,一待就是六年,两人在这期间都通过了律师执照考试。设想一个女人能在你低谷时陪你一起奋斗,在她成功后对你不离不弃,说句实话,这对于一个成年男人来说真是可遇不可求。因此,从这个层面上来讲,Kim Wexler满足了广大有志而暂时“落魄”男青年的终极幻想,科幻片都演不出来。

Kim在这一段则展示出了一个女强人的强大气场和隐忍。在公司对她处罚期间,她先是隐忍下来,重新回到mail room里和年轻人一起熬夜保住工作,同时她另一边不断的尝试联系自己的校友资源,虽然一次次无功而返,但是一根烟的功夫,她又能一次次满血复活,重新冲击自己的理想。这让我看到曾经对自己,四处碰壁,却又契而不舍,很多次在追逐自己理想的道路上不知何为辛苦。也正是因为这样的原因,我对Kim Wexler这个角色有着近乎疯狂的代入感,如身临其境。会见来之不易的客户时,她紧张的咽口水,我也拿起手边的水猛然喝一口压压惊,平复下心情。不知不觉间,Kim情绪的起伏也带动着观众的情感波动。这也是剧作的魅力,观众看的有时不是剧本身,看的是镜中的自己。

到这里为止,这是Kim和Jimmy二人之间故事线的第一阶段,即Jimmy在Kim的帮助下(当然其实主要还是他和狐朋狗友们的各种“小伎俩”骗取外快)事业有所回暖,并且逐渐找到了“商机”–为养老院的老人们争取应该属于他们的社会福利。然而Jimmy的野心并不止于此,他真诚的希望和Kim一起成为一家律师公司的合伙人,因此当第一次Kim拒绝Jimmy的畅想时,Jimmy无比失落。我现在都记得Kim说的是:”You already got me, but just not in that way.” (你已经得到我了,但是我们工作上分开而已)。其实从后面的结局来看,也许这才是二人在一起时最好的选择,谁知道呢。当然,Kim最终没经得起Jimmy的百般苦求,二人一起合开了第一家公司WM(Wexler and McGill),这也是二人之间第二阶段故事线的开启(未完待续)。